• Jun 13 Sat 2015 00:02
  • 瑣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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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沒太大興趣、沒錢就沒事做的阿姆斯特丹,很久,久到櫃檯忍不住問我,他說一般來這裏的人頂多待3天最多,我笑著說我知道,心裡跑過沒說出口的話(簡單也複雜),正經略帶嚴肅的回答他旅行一段時間了要收心,需要冷靜的地方,其實有錢的話,阿姆斯特丹怎麼會是冷靜的地方,整天經過coffee shop都是人在裡面吸大麻,路上都是大麻味,運河上很多人搭船喝酒聚會,餐廳外坐滿不怕曬的人悠閒的談笑風生(到底有沒有人在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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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呢,攢了點錢才能去國立博物館看看(門票17.5歐),交通費2.9歐一小時內搭乘,連7.5歐的day ticket對我的現況來說都是奢侈的,來阿姆斯特丹旅行的人沒有人這麼窮的,至少買個2日票12歐然後待個2~3天離開,我不同,所有積蓄半年已經所剩無幾,也不是2~3天就能說走就走,必須用生活在這裡的方式冷靜地過,旅行規劃總有難料之事,既來之則安之。

因此,每天,我運動2~6小時不等,端看是否走到市中心(單程2小時)。室友每隔2~3天換一批,有的人大嗓門、有的人關門像跟門有仇、有人回來晚起床得晚、有人回來晚起得早,每天都在塑膠袋悉酥聲及行李箱拉鍊聲中醒來,其中,美國/北歐起床較晚,亞洲人起較早,台灣人突然多很多,廚房只有一小間,要相互錯開使用時間,淋浴時間愈晚和愈早是高峰,有時候大廳都沒人,有時候擠滿人,房間網路訊號很弱,要使用得到大廳,不然就進房睡,但不可能早睡,因為愈晚愈有人陸續進出,大家是卯勁力氣在2~3天內遊阿姆斯特丹,誰像我來養老。

每天遇到不同的人,有的時候會多聊點,加上煮個東西吃,線上瀏覽有的沒的,觀察來自各國的人(這個最有趣)、外出運動,一天時間就過惹,彷彿所有人都在動,只有我是靜止的,不,應該說,我感覺自己運轉的頻率與方向和別人相反(雖說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在這裡,這個時間點,對於這個事實,我有了更進一步的體會,那是集結多年來反覆折騰後才有此刻較為清晰的領略,三言兩語寫不出來,讓我放在心裡,讓我用行動在未來10年翻轉自己的命運。

從1月份旅行到6月份,淡季到旺季,一個台灣人都沒遇到直到處處是台灣人,彷彿大家說好這時候全體出動一樣,我想念1~4月那種全然異國風情幾乎無熟悉感的人事物。
一路上韓國女生獨自旅行居多,而且不是學生,是跟我一樣辭掉工作旅行,有的是後續想念書進修,有的是回去再找工作,雖然英文沒有台灣人順暢,可是堅持一個人旅行的行動我很欣賞,所以即使沒有太多交流,心裡反而有一點點他鄉遇同類的感覺,不同的可能是她們骨子裡就覺得一個人旅行很好,我則是在旅途中逐漸體會一個人旅行的優缺點,此後無論自己旅行或跟別人同行都能更怡然自得。
不是不愛台灣人,只是在國外遇到同鄉攀談時容易形成小群體,因為國人結伴旅遊居多,聊起天來多半也是去哪玩、哪裏好玩,就像回到台北,我好不容易飛十幾小時到歐洲,寧可無人可交談,即便每天過簡單的日常生活,自己獨自探索細細品嚐歐洲閒暇風情,更能覺察歐亞的差異,而且即使是歐洲本身,各個國家甚或同一個國家不同城市都有自己的個性和氣氛,有些差異在自己一個人有時間慢慢走的時候比較容易覺察,也許形容不出來,但心裡自然形成對每個城市緣分深淺的層次。

瑣碎小結:在阿姆斯特丹的日子很特別,這段不得不久留的時光,這個不怎麼喜歡的環境,這個很囧的經濟狀況,逼得我,從發慌發昏,到冷靜面對,到瑣碎思緒集結成心裡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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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姆斯特丹的日子應該是這趟旅行狀態下最複雜也最簡單的一段時間。
複雜在旅程已近尾聲(身體鬆懈畢竟有點累惹、心裡開始緊繃因為要回國惹)、盤纏所剩無幾(必須嚴加控管才能付得起交通費及博物館門票費)、青年旅社住宿費用已付清(就算想去其他地方也無法行動)。
簡單在旅程已近尾聲(一路走來很飽滿,最後一站慢慢收心,準備回熟悉的地方)、盤纏所剩無幾(錢就只有這麼多還能想什麼,阿彌陀佛)、青年旅社住宿費用已付清(完全沒有掙扎空間,只能每天簡單過生活到一個禪/蠶的境界)。當然,最主要也是我對阿姆斯特丹的愛遠不及巴黎(第一名舉例即可,其實我愛的地方很多),所以待在一個自己不是非常感興趣的地方又沒有什麼錢,就容易覺得無聊。可是,幸好這是一個不太感興趣的地方,否則沒有錢又待上一段時間啥也不能動豈不是要我的命?

綜上,心情簡單中帶著複雜,這是個很完美的ending,其實。但是又忍不住在阿姆斯特丹的強風裡飆出髒話,是沒有帶感情的髒話。什麼時候帶過感情咒罵?都柏林和愛丁堡。

阿姆斯特丹感受上是相當安全的城市,騎腳踏車的人恣意帶著大耳機馳騁在道路上,後座背包隨意掛著或是側背包背著,這裏人與人擦身而過不會有即將被搶的不安全感,即使走在荒郊野外,彷彿居民們或甚至觀光客們都是正派良民,你想吸大麻有為您提供場所,請入內吸食,歡迎光臨。你需要性服務就到紅燈區,大方進出不必害羞整個合法,歡迎光臨。有種你想要做的都讓你做,還有什麼好搶好爭好氣的fu~不曉得是不是這樣,這城市對我來說,很平。

我想,自己骨子裡喜歡有點坡度,有點溫度,有點躁動,有點生氣不用到盎然但是盎然也很好,有點情緒,這樣才有挑動心跳的感覺。

阿姆斯特丹新廣場一帶(Nieuwmarkt)很多華人商店,整條街清晰可見中文看板加上華人面孔也不少,有提前回到亞洲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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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巷子就來到紅燈區,大概下午6~7左右吧,就可以看到穿著清涼身材高挑/壯碩的性服務工作者在櫥窗內,其實看到的時候心裡覺得這個工作很辛苦,應該說,真的感受到這是一個服務業而不是色情行業,他們要服務客人,不管這個客人自己喜歡或討厭(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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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愛阿姆斯特丹的部分是:乾。

第一次在6月份艷陽高照午後小公園內,我竟可以擁有這樣乾燥的手,已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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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從寒冷冬天旅行到夏天,冬天的歐洲我的手沒流汗屬常態,舒服😊,漸漸進入春夏,天氣雖不再冷颼颼也沒有很酷熱,6月份應該算是踏入夏天了,在阿姆斯特丹即使在豔陽下,手心依舊不會冒出失控的汗水,像在作夢一樣,真想永遠停在這美好的一刻,雖然事實是一回台灣肯定立馬飆汗到叫天天不應的狀況,就讓我盡情享受這一段時間吧~

從出國前思忖著平均住宿青年旅社、民宿、旅館來體驗不同住宿方式,到現在有一些個人心得,這些體驗讓我更認識自己。住青年旅社(hostel)首先想到的優點是認識來自世界各地同樣喜歡旅行的人。很美的想法吧:)

事實上,青年旅社的旅者來來去去,比例上來說結伴同行居多,當然也是看地方,比如說我們家柏林(又是你家惹)就會出現1人旅行較多的旅者,阿姆斯特丹比較多團體(2人為基本單位),無論哪種,要認識別人都不容易。若說搭上線講一兩句話或聊上十來分鐘,會問的幾乎是一樣的事,你哪裡人、去哪玩過了、接下來去哪、哪裏好玩呢。然後大家就各自去玩惹,因為大家都有自己的行程和空間,真要一起行動顯得太over,我跟你沒熟到這樣。多半就是禮貌招呼,過幾天退房,再來新的旅者,重複一樣的狀況,如果這叫認識,那~好吧,青年旅社有機會認識別人。

我記得第一次住青年旅社是倫敦2天,那是個很糟的經驗,完全睡不好,但我仍然主動和室友們打招呼,聽聽他們去哪玩,想說就是要認識朋友嘛,主動點,不然我東方臉孔不講話又兇狠的樣子,嚇到人也不好。接著到愛的都柏林,我開始知道青年旅社也有分好與不好,當時萬分疲累的身軀,打定主意先休息閉關不管了,正好遇上德國3個可愛的室友,反而聊了很多,也是唯一離開後還有email往來的朋友,而這個關係的維持仍然是個未知。接下來的青旅,我幾乎採取的是隨緣不特別招呼的方式,有機會聊幾句就聊,不然就算惹,因為我發現不過就是如此,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交到什麼朋友呢,不要碰上恐怖習慣的室友才是萬幸。

在阿姆斯特丹,很自主的過我的日子,盡量避免眼神交集,因為有點煩(難相處,我道歉),廚房反而是我比較容易自然跟人說話的地方,因為看到別人不會使用儀器一定會主動詢問是否需要幫忙,大概就這樣,其他也懶得多說,不過,光是這樣,偶爾也會意外的,那些僅有1~2面之緣的人在離開前會跟我say thanks and goodbye,那個時刻很純粹很美:)

就個人主觀的認為,在青年旅社給的是開放空間的氛圍,但人在開放空間內不見得開放,這才是關鍵。再怎麼開放的環境給你,你封閉起來,情況不會改變。重要的是那個環境是否是你覺得可以敞開心胸的地方,如果你願意,沙發客一人獨自面對沙發主,反而有更大機會認識更深,但,依舊,可遇不可求。因為瞭解緣分不易,遇上的,絕對珍惜,但付出與回報之間永遠不去計較,付出的過程因為真心所以滿足,學習灑脫的,去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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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想,好像沒有聽人說過討厭荷蘭。幾乎提起荷蘭,說起首都Amsterdam一定是微笑然後簡單一兩句讚美,像是:That's a great city.Oh,it's a nice place to visit.Watch out the bike.

彷彿大家都認同這是個適合居住的城市,看起來真的像是居民們每天花很多時間在騎車、商店採買、餐廳吃喝、運河邊看書曬太陽、搭船(自己划或開船)出遊,他們的生活是我旅行觀光且有足夠金錢時才會(能)做的事。當然這可能只是看起來。突然好奇荷蘭人的煩惱是什麼?這種生活底下通常會為什麼事情煩心呢?總覺得好像沒什麼好抱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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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居然不會想長住在這個地方,原來,不是每個完美都令人心動。風大是一個關鍵,但不只是這樣,愛丁堡和都柏林天氣像肖查某般折麼過我,但這兩個城市反而比較吸引我(現在是原來我這麼賤的領悟嗎),不過,真的想住的是法國和德國,經過近半年走跳,是這個選擇無誤😄。

不是荷蘭不好,就像大家會讚美的一樣,只是在我心中少了點激動,好啦,我承認荷蘭語整個沒fu可能也有影響,跟聽到法語和德語時的舒爽度差很多。

我幾乎天天從hostel出發往不同方向亂走,發現阿姆斯特丹路線不複雜,即使看起來是鄉野之處,只要堅持走下去,往往捷運站會在意想不到的前方,我住的地方不是市中心,一般風景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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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區也有比較富裕的社區,明顯住的房子就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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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鬧區,街景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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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坐在小公園看到後面那棟公司大樓員工下午4點陸續離開辦公室,下班。心裏響起如雷掌聲,接下來的時間都是屬於個人、家人、重要他人的。

再想到一天不分何時何地總有人騎著腳踏車或跑步,時間安排在我感受起來是規律但隨性的,中午12點跑步的人、下午2點騎車的人、晚上6點吃冰淇淋的人、9點吃晚餐的人,這些時間和這些事連在一起對我來說是很有趣的,在歐洲春夏之際日落時間很晚(今天阿姆斯特丹就是晚上10點才算暗下來),氣候偏乾,白人又不怕曬,這些作息再自然不過,其實日子這樣過很幸福。

真的不能怪我們在臺灣包緊緊怕曬,我們的陽光真烈,我們一曬易黑、會刺痛且曝曬過度對皮膚不好,我們氣候潮濕,體內濕氣重,我們太陽下山早,我們工作時間長,我們肝不好。先天環境加上文化差異,我們在自己的土地上發展自己的生活作息,極端農夫型、極端夜貓型、極端不規律型。只要外在環境存在不可抗力因素,要改變真的不容易。
心裡想著,我要多看多聽多想,世界如此大,和自己不同甚至完全以另一套方式活著的人很多,我在自己小世界裡感到囚禁的,在別人灑脫的雙手一攤中獲得解脫,只要心是開放的,遇到愈多不一樣的人事物愈能真心欣賞與祝福,如果有一天我有機會追逐那些心中認定美好的生活樣態,就成為那些曾被自己深深祝福過的人們。

我知道回到臺灣後,有些事會(被迫)像回到原點一樣,但同時也知道不會一樣,因為我變了。

我變了,知道外在環境的限制,也知道環境的限制有限,專注在自己想要的事物上,工作好好工作,玩就好好的玩,能量無限。

我變了,知道年紀只會往數字多的方向前進,也知道數字框住的是被制約的恐懼,逆著走很辛苦,特別是所處環境價值觀推崇順著走才安全時,但我註定逆著風前進,我接受這個事實,辛苦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重要的是跳脫框架後的我,辛苦而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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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日小結:看別人早下班這一幕可以想這麼多事~我承認自己誇張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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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終站留在荷蘭阿姆斯特丹,而且長住一段時間到無法掙扎為止。

這幾天Amsterdam天氣偏陰涼,大致上早上到下午1~2點都是這樣,接下來3~4個小時可能有陽光透進,變得很熱,這時候也開始愈來愈多人出來走動,白人很喜歡曬太陽,黑人曬多也沒差(😄),黃種人如我會這樣走在路上的幾乎是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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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蘭,騎腳踏車的人最霸氣,汽車都得讓三分,有時候騎腳踏車的人甚至沒有禮讓行人的意思,連汽車看到人沒有在腳踏車上也不是絕對禮讓。有一次我眼前一台腳踏車呼嘯而過,右側一台汽車突然緊急煞車,那個畫面透露的訊息是:腳踏車上的人眼神與肢體嚴正告訴汽車司機欸欸欸!你自己要看有沒有腳踏車啊!常識常識!然後汽車那端氣勢很弱,就是呼~好險有即時煞車~~弱到翻過去(明明腳踏車自己也該看看吧,切)。

雖然我也想騎腳踏車,但此時把錢花在一天7.5歐租借費+押金50歐以防腳踏車失竊(我住的hostel的規則),辦不到。

於是,再度發揮走英國湖區的態度,從hostel起走一路走到中央車站(9.5公里左右),回程有點失控竟然再走回來,快走回hostel時走路有點歪,自己還笑場,真的病得不輕,有時候一走就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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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阿姆斯特丹中央車站那一帶的熱鬧非凡與其他地方差異頗大,彷彿所有觀光鬧區都集中在那邊,像畫了一個圈似的,一離開圈圈馬上是一般社區和大大的道路與相對稀少的人群,落差程度高達將近百分之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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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雖然天氣比較陰涼,但這個城市的顏色繽紛,運河旁生氣盎然,腳踏車依然猖獗,整個中心地帶陸地上人與人之間摩肩擦踵,運河上也很多人搭船遊玩,西方人好像無法抗拒這種海上遊艇設施,在船上一群人喝著酒吃零食聊天是常見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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